作者:prism_pe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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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述:
“你是出现在我梦中的少女吗?” 奏问得有点太直白了,吓到了那女孩,让她停下了。
女孩不安地转向这位公主,她的容貌和她们第一次相见时一样精致。女孩无力地摇了摇头,还没等奏再次开口,她就用高跟鞋跟猛地一转,逃走了。
听到这暗示般的认罪,奏的心沉了下去。她想杀了她。
省流:奏找她了她梦中的女孩。(字面意义上的)
发表 :2月前 | Loading
第一章
“我不确定我真的想嫁给Callistus王子。”绘名边说边在画布上滑动她的画笔,留下一条醒目的深红色痕迹。
“那就不。”真冬直截了当地回答,她冰冷的目光在她手中的羊皮纸和对面的女孩间来回跳跃。
“你说起来当然容易,”绘名皱眉道。“你有一个富裕的王国,全世界所有的仆人都听你差遣。你不需要为了保持王位而嫁给有钱人。”
“东云王国挥霍无度是我的错吗。”
“喂。”
奏被动地听着他们的争吵,同时专注地拨弄着她的鲁特琴。她已经花了很长时间在这首歌上,但总觉得不如她所愿。她分不清是结构问题还是旋律的问题。
“哦,你可以暂时停止演奏,回答我的问题吗?”绘名带着烦恼的表情对奏说。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她无辜地问道,同时轻轻地把鲁特琴放在她的腿上。
“我应该为了他的钱嫁给父母想要我嫁的这个王子,还是应该等到我找到我真正爱的人?”
“你为什么要特别嫁给他?”
“因为——”绘名皱起眉头,不满地抱怨,“他是我王国500英里内唯一另一个富有的精灵王室成员。而且,你知道我父母对于精灵王位继承人与非精灵血统的人交往是怎么看的,他们不允许我嫁给非精灵血统的人。还有我的王国财政状况不太好。我父母说,我或者我弟弟必须有一个与这个精灵王室联姻。”
奏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认同。说到绘名父母狭隘的思想,她回想起她上次访问绘名的王国时有些令人不悦的情景。当他们意识到奏的尖耳朵来自她的吸血鬼血统,而非他们期待的精灵血统时,他们几乎崩溃了。不过,在他们问她是否只能消化血液时,她又觉得有点好笑。
“我觉得你应该做你想做的事,”奏决定说。这是一个不太确定的回答,但至少是诚实的,而且,她认为这是对像绘名这样性格的人最好的回应方式。
“奏知道这样的回应无用吗?“绘名笑着,用手指擦去了画布上的笔画。
”不过我想你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真冬的视线离开沾染墨迹的纸,回到了谈话,指尖仍然夹着羽毛笔。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你只是来征求我们的同意,因为你需要我们的认同。”
绘名握紧了她的画笔,抿紧了嘴唇。
“你又知道些什么?”在一阵沉默之后,她终于开口问道。真冬耸了耸肩作为回应,对话就此终止,取而代之的是鲁特琴弦和笔落在纸上的声音。
总之这是美好的一天。三人舒服地坐在宵崎宫殿的画室里。奏和真冬正姿坐在一张古董沙发上,两杯未喝的凉茶放在他们面前的长木桌上。绘名则斜躺在对面的一张豪华椅子上,怒视着她的画作,仿佛画作与她有怨仇。她把画放在腿上,好像不在乎画弄脏了她褶皱的裙子,也或许是没注意到。然后她在这个下午内第五次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雕刻的艺术品来寻找灵感。
奏随着绘名的抬头缓慢停下拨动琴弦的动作。石制天花板上精心雕刻着一个数千年前人们崇拜的古老神明的形象。她不知道是谁雕刻的,可能是一位皇家艺术家,这位艺术家们依靠她祖先对奢华事物的需求谋生,但她还是欣赏他们的手艺。
整个房间遍布着类似的艺术品和小饰品,布局是已故母亲特别安排的。她母亲认为他们尊贵的客人应该看到他们家族的(也是他们王国的)丰富文化和财富。母亲眼中这是一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其他王国在想要与他们为敌前三思。而她的父亲,也就是国王,和奏一致认为这是徒劳无功。但母亲却认为奏是个没有经验的小孩,不理会地让仆人在墙上挂上另一幅家族画像。
这座宫殿不同于人们刻板印象中的吸血鬼城堡,没有彩色玻璃窗、血红色家具或阴暗的内饰。大多数房间都漆成白色或浅粉色,这是对他们家族徽章颜色的致敬。阳光直射不会直接致死,但仍会让他们受到一定伤害,主要是烧伤和严重恶心。因此浅色可以在非吸血鬼客人出席时反射部分阳光,以减少伤害。
这个客厅中,墙壁被特别地漆成非常浅的桃色,许多传家宝放在珍珠大理石柱上。奏可以欣赏各式花瓶和古英雄半身雕像,尽管她认为它们毫无意义。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个进行一半的游戏的棋盘放在圆形桌子上。她完全忘记了是谁开始的游戏,以及为什么中止了。不过她记得瑞希肯定参与了,顺带一提,ta现在在哪?
突然,客厅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一个高个子、棕发、留着短尖胡子的精灵男子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他们的女仆站在门外,看起来试图阻止过,但无能为力。奏注意到了有人闯入了她的客厅。
“父亲?!”绘名结结巴巴。“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让我很失望,女儿。和吸血鬼、拼接怪物来往?”他摇摇头,双臂交叉,一副在绘名看来有些滑稽的夸张姿态。“你让我们王国丢了面子。”
“我们之前说过这个吧?”绘名困惑地怒视着她的父亲。“你过说只要地位相同,我就可以和任何人形生物来往。”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他挥动手臂,“现在回到王国,我们可以一起管理王国资金,进行精灵活动,比如与森林之灵交流!”
绘名无言地盯着她的父亲,脸上交织着恐惧和困惑。
“我们需要……”,他突然大笑,“我们需要……”
男人的身影渐渐变换,变成了一个稍微矮小、苗条的熟悉身影。ta调整了一下自己粉色头发上的发饰,调皮地咯咯笑了起来。
“喂,你这家伙,”绘名低吼道,认真考虑要不要把画笔扔向瑞希。
“见到你真高兴,绘名!”ta自鸣得意地咧嘴笑道。“我的表演怎么样?”
“你一踏进房间我就知道你是谁了。从你的眼睛反射出的光是粉色的。”真冬说着,眼睛仍然紧盯着她的羊皮纸。
“嗯,我想换掉儿的力量也是有限的。”ta坐在绘名旁边的位置。
【换掉儿(原文Changeling)是一种在西欧民俗传说和信仰中的生物。它们经常被描述为妖精、巨怪、精灵或其他传说生物的后代,被秘密地以人类婴孩的身份留在人类家庭中;调换儿亦可能由一段被施法的木头幻化而成,但会很快衰弱至死。(来自维基百科)】
“如果能安慰到瑞希...瑞希你确实骗过了我。”奏说。
“谢谢你,奏!”
“不,不,不要鼓励ta,”绘名一边笑着,一边向瑞希投去责备的目光。“刚才我真以为你是我的父亲。”
“是的,这就是重点,亲爱的绘名,”瑞希玩弄着手指,瞥了一眼奏。“奏,刺绣放在哪儿了?我的手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奏思索着咬着嘴唇,然后站起身来。她向来不喜欢刺绣这样的精细手工活,她更喜欢摆弄她的乐器,所以她不记得自己是把它留在了客厅,还是有女仆把它拿到了她的卧室。
“不要转移话题,你刚才做的事情简直是...不尊重,而且一点都不幽默,”绘名斥责道。
“放轻松,绘名。你可以确信你的父亲回到了他的小王国,浪费纳税人的钱或者做些类似的事情。”
“适可而止吧…!”
奏微笑着看着他们互动。旁观者看来也许会好奇为什么他们会成为朋友。看到绘名嘴角上扬,奏知道这只是没有恶意的玩笑。而且,因为他们四个人一起经历的事情,他们中不可能有人疏离其他人。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微弱而痛苦的记忆,但她很快抑制住了。
检查了几个抽屉,刺绣并不在这里。奏猜测刺绣不是在她房间的某处,就是在餐厅的某处。她简单和朋友们解释了情况,然后迅速离开了客厅。她向女仆简短地打招呼,前往她的房间。
奏非常清楚真冬为什么要求仆人们在房间外等候,而不是照常待在房间的后边。王国社交网中的大多数人认为,真冬是一个非常温暖、善良的人,她在百姓需要帮助时会伸出援手,无论贵贱,都以爱心和真诚对待每一个人。每周都能看到她参加舞会或社交聚会,向其他贵族和王室赠送丰厚的礼物。而实际上,真冬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
奏记得有一次在一个舞会中,看到空房间里苟延残喘的真冬。她的缝线部分脱落,眼神冷如冰雹。奏不得不颤抖着用双手穿针引线,缝好真冬的脸部脱落的部分。绘名和瑞希也发现了这一幕,无数次的争论,气氛几乎降到冰点。真冬终于不情愿地向三人透露了真相:她讨厌这一切——那些华丽的舞会,不断的关注,如被推搡的奖品。
最令人惊讶的是,她不情愿地承认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因此无法感同身受(绘名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并不是因为内心深处强烈的利他主义而如此慷慨。那个不断给予的宽宏大量的公主形象,完全是她控制欲强的母亲——她王国的统治君主所强加的假象。从那时起他们四人就保守着这重大的秘密,一旦败露了,可能会无法挽回地破坏真冬的声誉。
此后,任何只有他们四个人的社交聚会,他们都会要求仆人离开房间,让真冬自由地表达自己,不需要刻意保持公众形象。
“我可以问一下您为什么回到卧室吗,殿下?”她的女仆询问道。
她的侍女是一个比她略高、黑发的人类女孩,叫星乃一歌。奏的印象里,她是一个能干和可靠的仆人,忠于王国。因为两人都比较内向,她们的关系不是很亲近。奏很少会麻烦她做事。
“嗯,我正取刺绣品给尊贵的瑞希殿下,”奏简洁地回答。
两人继续沿长长的走廊沉默前行。和城堡里大多数的通道和走廊一样,墙壁上摆满了众多的肖像和古董,一直延伸到高高的天花板顶部。对于客人来说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但在经历了十七年后,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特别的了。
当她看到父亲绕过角落时,她差点绊倒了自己。一歌立刻行了一个屈膝礼,而奏则花了一会儿才做同样的动作。
她的父亲并不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物,但他很少在宫殿里露面。在母亲去世后,他大部分时间待在城堡的书房里,签署新的立法或者弹奏他选择的乐器,通常是里拉琴——宵崎家族人尽皆知的对音乐的热爱。他绝不是一个失格的父亲,但是一个国王很难独自承担管理整个王国的重担,处理妻子离世的损失,照顾青春期的女儿。
通常,父女在空闲时会尽可能在一起弹奏乐器。但是奏近来很少见到父亲。
“父亲!自从上次见到您以来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她从屈膝礼中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您过得怎么样?”
她的父亲绷紧下巴,点了点头。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他看起来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
"您还好吗?"奏伸出手,关切地问道,"您不会生病了吧?"
"只是轻微的咳嗽,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安慰她,轻轻地拍开她伸过来的手。"我真的没事。"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请御医到你的书房来,"奏继续坚持,她不敢确定,但父亲咳嗽声听起来异常熟悉。
她的父亲摇了摇头,再次将拳头放到嘴边,剧烈地咳嗽起来。拿开手时,手背上满是鲜红的血迹。
奏的双手捂住嘴巴,脑海中涌现出母亲生病时的回忆。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对母亲响亮的咳嗽和身体剧烈的抖动感到畏缩。血液从她嘴里流出,就像从一个壶里倒水一样。母亲呛咳和窒息的声音在奏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她无助地看着父亲沾满鲜血的手。
“父亲,这和母亲当时的症状一样吗?”她带着一丝紧张询问。
"什么?"他惊讶地轻声笑道。"当然不。"
"但是咳血…”
"不,不,我已经跟医生谈过了,她说这只是喉咙里的溃疡。"他粗声粗气地清了清嗓子。"不要担心我。"
"我怎么能不担心?您的咳嗽和夺走母亲生命的疾病一模一样…”
"别多说了。立刻回去招待我们的客人,"他厉声道,擦去嘴角的血迹。
奏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父亲走过她身侧,朝书房走去。她无法理解为什么父亲会躲避治疗——是害怕医生,还是疾病?无论如何,她非常担心。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如果父亲同样死于这种疾病,对她来说是毁灭性打击。她心想稍后再和父亲交流。
奏在焦虑中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房间宽敞却空旷,一张淡紫红色的华盖床紧靠在墙上。她在抽屉里翻找一番后,拿出了正在做的刺绣,带着忧虑默默地回到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