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授权翻译】她伤我至深,如断骨锥心|hnkn

发表:2月前 更新:2月前 | {{user.city}}

作者:prism_petal

 

链接: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59880661/chapters/152759470

 

概述:

“你是出现在我梦中的少女吗?” 奏问得有点太直白了,吓到了那女孩,让她停下了。

 

女孩不安地转向这位公主,她的容貌和她第一次相见时一样精致。女孩无力地摇了摇头,还没等奏再开口,她就用高跟鞋跟猛地一转逃走了

 

听到这暗示般的认罪,奏的心沉了下去。她想杀了她。

 

省流:奏找她了她梦中的女孩。(字面意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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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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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宁静很快笼罩了整个王国,奏决定用剩下的时间坐在她的床上阅读一本关于音乐理论的书,作者是她王国中一位受欢迎的吟游诗人。

【吟游诗人(bard):在中世纪盖尔及凯尔特布立吞人文化中,吟游诗人是一位专精于叙说故事(包含口述历史及系谱)、制造韵文、编作曲目等技艺的人,通常被君主或贵族雇用,以纪念其祖先事迹并赞颂其当下的行动。】

吸血鬼(至少是有皇室地位的吸血鬼)睡在床上这个事实,对于熟悉吸血鬼历史的人来说是一个令人困惑的概念。然而,就像关于他们的大多数古老传说,这些说法都有夸张成分,而且他们早就不再需要棺材了。

不过这些说法中还是有一部分真实的。吸血鬼必须睡在棺材里,才能快速持续地恢复他们的魔法储备,所以普通的吸血鬼家里有一口棺材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作为拥有众多士兵的王室成员,宵崎家族基本上不需要用化身蝙蝠和超凡的力量来自卫,所以他们选择顺应周围王国的习俗,睡在床上——在舞会等场合能减少问题。

奏刚刚决定去睡觉,这时门外传来了轻柔的、几乎听不见的敲门声。门开了一个小缝,她可以看到温暖的花岗岩色头发从缝隙中露出,她的嘴角亲切地翘了起来。她的父亲从另一边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他的里拉琴,决定坐在她房间角落的椅子上。

与下午她最后一次与他交谈时相比,他看起来更加憔悴,脸颊更加凹陷,眼睛更加深陷。

“父亲,您看起来病得很厉害,”她犹豫地开口,有点担心会再次引起突然的争执。“要我去找御医吗?”

她的父亲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等会儿,奏,”他微微一笑。“我想为今天下午我说的话和做的事道歉,那不是一个父亲应有的行为。”

“没关系。我并没有特别受伤...”

“你表现得像我不了解你似的,”他轻轻地戏弄道。“我知道你什么时候不高兴。”

她内疚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道歉,”她让步道。他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她的父亲盯着自己的手,而她则心不在焉地翻阅着书页,假装自己手头有事。

“我明天会去看医生,我保证,”他突然打破了沉默。“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我只是害怕……”

他让这句话悬而未决,眉头紧锁,下巴紧绷。奏向他示意继续,他转过头去避开她的目光。

“我害怕像你母亲那样死去,”他咬着舌头,悲哀地摇着头。“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

“不,不,没关系,”奏抿着嘴唇肯定道。“我也不想你像她那样受苦。”

她的父亲终于转过头来直视她,他的眼睛里含着泪水,双手微微颤抖,尽管她不确定这是出于情感还是他的疾病。

“每当我的手指触碰到我的里拉琴弦时,我就会想起她。”他把手捏成拳头,抵在嘴边。“我弹奏的每一个音符都有她的一部分。我每拨动一根琴弦,每弹奏一个和弦,都能听到她轻盈的笑声,看到她柔和的眼神。

“我会一直思念她,直到我在这片可恶的土地上咽下最后一口气,”他无精打采地说,然后进一步陷入椅子里。“我太想念那个她了。我怕我想因为这场疾病而死去,只是为了和她在一起。”

“别那么说,爸爸,”奏插嘴道,有些害怕。“她希望我们活下去,不是吗?”

“当我每天看不到她的时候,活着有什么意义?”他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你说得对。对不起,我想我刚才只是在自言自语。”

奏关切地看着他,但没有说话。

“你还记得她以前喜欢的歌吗?”他嘶哑地低声说,打断了自己,用手挡住,咳嗽了几次。他举起膝上的里拉琴,快速拨动一下,检查是否调好音。“她最喜欢的吟游诗人写的那首?很难忘记。”

“当然记得,”她从床下拿起自己的鲁特琴,向他点头,她知道这是父亲在邀请她一起演奏。“准备好了就告诉我。”

弦音从房间倾泻而出,两人全心全意地拨弄着手中的乐器。

 
母亲最爱的曲子并非以喧哗炫技取胜——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指法,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旋律;它的动人之处在于,看似平铺直叙的曲调,经优秀吟游诗人演绎时,却能幻化出多重乐器合鸣。这曲调温柔却极具力量,足以让铁血战士潸然泪下。唯有技艺超群的吟游诗人能驾驭此曲,而幸运的是,宵崎家族正有此等天赋。

 
此曲名为《征魂乡愁》。歌词全用古语写成——多亏母亲当年坚持,奏才习得这门语言。
歌曲讲述一名士兵独自行走在村庄的废墟间,悲恸欲绝的他甚至无力握剑复仇。关于曲终的寓意,音乐学者们争论不休,但最广为接受的说法是:士兵最终在孤寂中含恨而终。
她始终不解母亲为何如此钟爱此曲,只记得全家每周都会在客厅相聚,听父亲演奏。弹到某段旋律时,奏总会止住泪水,但侍立厅中的仆役们却常被曲中哀思击溃心防。
母亲离世后,父亲便鲜少奏起此曲,而奏则选择继承遗韵。这无疑是首艰深的作品,但当那些痛楚的旋律最终交织共鸣时,一切努力都值得。更何况,每当创作陷入瓶颈时,她总能从这首曲子里寻得灵感。

 
第一节副歌即将开始时,父亲突然剧烈咳嗽,不得已停下演奏。奏抬头担忧地看着,但她的父亲鼓励她继续演奏。

“我没事,继续演奏,”他擦去下巴上的血迹,把里拉琴放到一边。“我看着你。”

她犹豫了,但在父亲再次催促下,她重新开始弹奏鲁特琴,以夸张的戏剧姿态吟唱起清越的旋律。奏特别注意她的声音——曲调的精妙,半在歌者动情。父亲天生就善于捕捉歌曲中的缠绵意境,可是对像奏这样既不通乐理又不谙语言的新手而言,歌词里的深意与象征实在难以捕捉。于是她转而将思绪浸入回忆,从最私密的体验中汲取情感——尤其是关于母亲的那些片段。

奏隐约能听到父亲发出一些窒息般的声音,但她沉浸在歌曲中无暇顾及,她紧闭双眼,任旋律彻底支配自己的感官——好曲子就该如此,让你忘却周遭一切,只能想着、不,是只能膜拜它。
直到唱完最后几句朦胧的歌词,她才恍惚睁眼,神志渐渐清明。

 
视线聚焦时,却见父亲的身体瘫软在椅中,眼白上翻,鲜血正从嘴角渗出,滴落在米白长袍上。
她猛地从床榻跃起,鲁特琴被胡乱甩到一旁,人已冲上前去查看父亲的状况。

 
“父亲?!父亲,请你醒醒,求你了,”她大声哭泣着,猛烈地摇晃着他的身体。“不可能……救命!谁来帮帮我?!”
嘶喊声终于引来了王室侍从。当那人赶到时,奏已瘫坐在父亲身旁泣不成声。眼眶灼痛,攥紧的拳头因指甲深陷掌心而阵阵发麻。她痛恨自己未能早些察觉——在她初现咳血征兆时就停下演奏,或许父亲就不会......

 
御医不得不将这位死死扒在国王身上的公主拽开,把看似毫无生气的躯体挪上绛红担架。

 
简单检查后,御医转身用她那令人不悦的粗粝嗓音说道:"脉搏尚存,算您走运,殿下。性命暂且能保住,再多的......"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不,”御医直截了当地拒绝,一边将担架的一边向上抬起,而她的助手则抬起另一边。“只有在紧急治疗期间专业人士才被允许进入我的房间。如果你的父亲不在死亡边缘,我才能向你解释,殿下。”
随后奏一个人留在了房间,泪水早已沾湿了她的脸颊。她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捂脸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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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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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是哪部分呢?”在进入房间之前,奏就听到了瑞希清亮的声音。

“我的左前臂来自我父亲那一边的曾曾祖母,”真冬平淡地回答。“我的左手是用Dimmantal王国的法师做的人造肉制成的。”

“我可以拿下你的手吗?”

“不行,”

“拜托了,就一次!我保证会重新装回去的!”

“不行,”

奏向她的女仆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进入了房间。瑞希一看到她就露出了笑容。

“奏,谢谢你帮我带来刺绣!”当他们回来坐下时,ta开玩笑地从她手中接过刺绣。

“奏离开了很久,”绘名带着担忧的表情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奏咬着嘴,猛烈地摇头。

“没有,只是找不到刺绣而已,”她撒谎道,内疚地避开了视线。

绘名敏锐地盯着她。

“那么,绘名,准备得如何?”瑞希穿针,同时知情地改变了话题。奏不知道她是喜欢还是讨厌朋友们总是轻易地读懂她的心思。

“准备?”奏困惑地稍微歪了歪头。

“是的,为了精灵族的Elarian黎明节,庆祝春天的到来的节日,我负责在秋冬两季制作王国需要的果酒,”绘名揉着她的太阳穴说。“实在是没用又麻烦,毕竟节日时这些果酒都被直接倒在地上了。”

“对不起,我忘了精灵王国的春节比大多数地方早,”奏说。绘名耸了耸肩。

“没关系。如果不是我父母强迫我和我弟今年必须做些什么,说实话我也会忘记的,”她抱怨着,“他们让我那个刚满十六岁的弟弟负责准备篝火,非常蠢吧?”

“他们让彰人君负责篝火?”瑞希高声笑了起来。“你父母确实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我连点燃的蜡烛都不会信任他,更不用说整个篝火了。”

“没错!都是为了教会我们成为合格的统治者,”绘名微笑着,然后忧虑地转向奏。“今晚我得走了,因为要准备。虽然想留下来过夜,但是很遗憾,王国的职责优先。”

“没关系,”奏安慰道。“总之感谢大家来吃晚饭。”

瑞希咂咂嘴。

“嗯,好吧,很不幸,我和绘名一样。我的父母说我逃了太多外交会议,所以我明天必须全程出席来完成我的‘任务’,”ta用手疯狂比划,好像在控诉着荒谬。

“为什么真冬明天有空?这次又找了个什么借口?”瑞希带着恶作剧的笑容问。

“这和瑞希有什么关系,我不太懂。”真冬尖锐地回应。

“别这么扫兴嘛,告诉我们。”ta挑衅道。

对话短暂停顿时,真冬考虑是否应该透露她如何从过分保护的母亲的管控下溜走。如果奏说她对这个没兴趣,一定是撒谎——真冬很少参加他们在宫殿的会议。平常他们会在偏僻的地方舞会上预订一张桌子,处理尚未完成的政治事务,或与其他王室成员交谈。舞会每月举行一次,如果有一个共同的节日,甚至会更少。

“我说我要去宵崎王国和学者一起学习。”真冬在说完后举起杯子,喝下剩余的茶水。“我还强调需要过夜。”

“你妈妈就因为这个允许你去了?”绘名惊讶地问。

“我们的王国非常重视文化知识,”她淡淡地说。“而我们的档案中关于吸血鬼的资料不足。”

“你可以查阅宫殿图书馆里的任何书籍,有很多关于我们历史的论文和书籍。”奏提议。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真冬真是叛逆呀!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不少秘密呢。”瑞希调侃道,换来了真冬的沉默。她撅起嘴唇,显得有些不耐烦。

她们剩下的时间都在享受彼此的陪伴,漫无目的地谈论着贵族间最新的八卦,或者谈论现代诗歌的重要性——这是真冬唯一愿意积极参与的话题。夜幕降临后,奏和真冬目送两人,然后静静地返回宫殿。绘名和瑞希离开后,这里安静多了。

两人在宫殿图书馆内度过了余下的夜晚。宽阔的房间內,墙壁和地板上排列着数十个书架。书架的深色橡木镶板和头顶上方几支火焰微弱的蜡烛,让这里成为整栋城堡中最暗的房间,但仍令人舒适。如果要用奏的话来形容这种感受——就像身处一个只有她有钥匙的秘密塔楼,对她来说是一个非常私人的空间。

真冬用手指沿着每本书的书脊滑动,最后停在了一本她感兴趣的书上。

“我可以把这个带回家吗?我会在抄写员复制后还回来的。”手指仍在书上停留。

“当然可以。”奏简洁地回答。

奏继续在空间里走动,穿梭在书架间,偶尔翻阅。当她回来时,真冬的手仍然紧握着书脊,指关节变得苍白。因她用力咬唇,红色的血珠渗出了牙齿的白色部分。

“奏,”她用低沉的语调喃喃道,眼神空洞而迷人。“你有没有想过消失?”

奏眨了几下眼睛,试图理解她的朋友指的是什么。消失……没有过。她喜欢她现在的生活。她有她关心的朋友,还有一个尽管疏远但支持她、尽最大努力抚养她的父亲,尽管他是一个国家的统治者。

她感觉最糟糕的时候大概是她母亲去世的时候,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当奏让她的困惑流露在脸上时,真冬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就算了。”她用沮丧的语气说,把书和图书馆抛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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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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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不确定我真的想嫁给Callistus王子。”绘名边说边在画布上滑动她的画笔,留下一条醒目的深红色痕迹。

“那就不。”真冬直截了当地回答,她冰冷的目光在她手中的羊皮纸和对面的女孩间来回跳跃。

“你说起来当然容易,”绘名皱眉道。“你有一个富裕的王国,全世界所有的仆人都听你差遣。你不需要为了保持王位而嫁给有钱人。”

“东云王国挥霍无度是我的错吗。”

“喂。”

奏被动地听着他们的争吵,同时专注地拨弄着她的鲁特琴。她已经花了很长时间在这首歌上,但总觉得不如她所愿。她分不清是结构问题还是旋律的问题。

“哦,你可以暂时停止演奏,回答我的问题吗?”绘名带着烦恼的表情对奏说。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她无辜地问道,同时轻轻地把鲁特琴放在她的腿上。

“我应该为了他的钱嫁给父母想要我嫁的这个王子,还是应该等到我找到我真正爱的人?”

“你为什么要特别嫁给他?”

“因为——”绘名皱起眉头,不满地抱怨,“他是我王国500英里内唯一另一个富有的精灵王室成员。而且,你知道我父母对于精灵王位继承人与非精灵血统的人交往是怎么看的,他们不允许我嫁给非精灵血统的人。还有我的王国财政状况不太好。我父母说,我或者我弟弟必须有一个与这个精灵王室联姻。”

奏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认同。说到绘名父母狭隘的思想,她回想起她上次访问绘名的王国时有些令人不悦的情景。当他们意识到奏的尖耳朵来自她的吸血鬼血统,而非他们期待的精灵血统时,他们几乎崩溃了。不过,在他们问她是否只能消化血液时,她又觉得有点好笑。

“我觉得你应该做你想做的事,”奏决定说。这是一个不太确定的回答,但至少是诚实的,而且,她认为这是对像绘名这样性格的人最好的回应方式。

“奏知道这样的回应无用吗?“绘名笑着,用手指擦去了画布上的笔画。

”不过我想你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真冬的视线离开沾染墨迹的纸,回到了谈话,指尖仍然夹着羽毛笔。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你只是来征求我们的同意,因为你需要我们的认同。” 

绘名握紧了她的画笔,抿紧了嘴唇。

“你又知道些什么?”在一阵沉默之后,她终于开口问道。真冬耸了耸肩作为回应,对话就此终止,取而代之的是鲁特琴弦和笔落在纸上的声音。

总之这是美好的一天。三人舒服地坐在宵崎宫殿的画室里。奏和真冬正姿坐在一张古董沙发上,两杯未喝的凉茶放在他们面前的长木桌上。绘名则斜躺在对面的一张豪华椅子上,怒视着她的画作,仿佛画作与她有怨仇。她把画放在腿上,好像不在乎画弄脏了她褶皱的裙子,也或许是没注意到。然后她在这个下午内第五次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雕刻的艺术品来寻找灵感。

奏随着绘名的抬头缓慢停下拨动琴弦的动作。石制天花板上精心雕刻着一个数千年前人们崇拜的古老神明的形象。她不知道是谁雕刻的,可能是一位皇家艺术家,这位艺术家们依靠她祖先对奢华事物的需求谋生,但她还是欣赏他们的手艺。

整个房间遍布着类似的艺术品和小饰品,布局是已故母亲特别安排的。她母亲认为他们尊贵的客人应该看到他们家族的(也是他们王国的)丰富文化和财富。母亲眼中这是一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其他王国在想要与他们为敌前三思。而她的父亲,也就是国王,和奏一致认为这是徒劳无功。但母亲却认为奏是个没有经验的小孩,不理会地让仆人在墙上挂上另一幅家族画像。

这座宫殿不同于人们刻板印象中的吸血鬼城堡,没有彩色玻璃窗、血红色家具或阴暗的内饰。大多数房间都漆成白色或浅粉色,这是对他们家族徽章颜色的致敬。阳光直射不会直接致死,但仍会让他们受到一定伤害,主要是烧伤和严重恶心。因此浅色可以在非吸血鬼客人出席时反射部分阳光,以减少伤害。

这个客厅中,墙壁被特别地漆成非常浅的桃色,许多传家宝放在珍珠大理石柱上。奏可以欣赏各式花瓶和古英雄半身雕像,尽管她认为它们毫无意义。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个进行一半的游戏的棋盘放在圆形桌子上。她完全忘记了是谁开始的游戏,以及为什么中止了。不过她记得瑞希肯定参与了,顺带一提,ta现在在哪?

突然,客厅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一个高个子、棕发、留着短尖胡子的精灵男子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他们的女仆站在门外,看起来试图阻止过,但无能为力。奏注意到了有人闯入了她的客厅。

“父亲?!”绘名结结巴巴。“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让我很失望,女儿。和吸血鬼、拼接怪物来往?”他摇摇头,双臂交叉,一副在绘名看来有些滑稽的夸张姿态。“你让我们王国丢了面子。”

“我们之前说过这个吧?”绘名困惑地怒视着她的父亲。“你过说只要地位相同,我就可以和任何人形生物来往。”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他挥动手臂,“现在回到王国,我们可以一起管理王国资金,进行精灵活动,比如与森林之灵交流!”

绘名无言地盯着她的父亲,脸上交织着恐惧和困惑。

“我们需要……”,他突然大笑,“我们需要……”

男人的身影渐渐变换,变成了一个稍微矮小、苗条的熟悉身影。ta调整了一下自己粉色头发上的发饰,调皮地咯咯笑了起来。

“喂,你这家伙,”绘名低吼道,认真考虑要不要把画笔扔向瑞希。

“见到你真高兴,绘名!”ta自鸣得意地咧嘴笑道。“我的表演怎么样?”

“你一踏进房间我就知道你是谁了。从你的眼睛反射出的光是粉色的。”真冬说着,眼睛仍然紧盯着她的羊皮纸。

“嗯,我想换掉儿的力量也是有限的。”ta坐在绘名旁边的位置。

【换掉儿(原文Changeling)是一种在西欧民俗传说和信仰中的生物。它们经常被描述为妖精、巨怪、精灵或其他传说生物的后代,被秘密地以人类婴孩的身份留在人类家庭中;调换儿亦可能由一段被施法的木头幻化而成,但会很快衰弱至死。(来自维基百科)】

“如果能安慰到瑞希...瑞希你确实骗过了我。”奏说。

“谢谢你,奏!”

“不,不,不要鼓励ta,”绘名一边笑着,一边向瑞希投去责备的目光。“刚才我真以为你是我的父亲。”

“是的,这就是重点,亲爱的绘名,”瑞希玩弄着手指,瞥了一眼奏。“奏,刺绣放在哪儿了?我的手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奏思索着咬着嘴唇,然后站起身来。她向来不喜欢刺绣这样的精细手工活,她更喜欢摆弄她的乐器,所以她不记得自己是把它留在了客厅,还是有女仆把它拿到了她的卧室。

“不要转移话题,你刚才做的事情简直是...不尊重,而且一点都不幽默,”绘名斥责道。

“放轻松,绘名。你可以确信你的父亲回到了他的小王国,浪费纳税人的钱或者做些类似的事情。”

“适可而止吧…!”

奏微笑着看着他们互动。旁观者看来也许会好奇为什么他们会成为朋友。看到绘名嘴角上扬,奏知道这只是没有恶意的玩笑。而且,因为他们四个人一起经历的事情,他们中不可能有人疏离其他人。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微弱而痛苦的记忆,但她很快抑制住了。

检查了几个抽屉,刺绣并不在这里。奏猜测刺绣不是在她房间的某处,就是在餐厅的某处。她简单和朋友们解释了情况,然后迅速离开了客厅。她向女仆简短地打招呼,前往她的房间。

奏非常清楚真冬为什么要求仆人们在房间外等候,而不是照常待在房间的后边。王国社交网中的大多数人认为,真冬是一个非常温暖、善良的人,她在百姓需要帮助时会伸出援手,无论贵贱,都以爱心和真诚对待每一个人。每周都能看到她参加舞会或社交聚会,向其他贵族和王室赠送丰厚的礼物。而实际上,真冬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

奏记得有一次在一个舞会中,看到空房间里苟延残喘的真冬。她的缝线部分脱落,眼神冷如冰雹。奏不得不颤抖着用双手穿针引线,缝好真冬的脸部脱落的部分。绘名和瑞希也发现了这一幕,无数次的争论,气氛几乎降到冰点。真冬终于不情愿地向三人透露了真相:她讨厌这一切——那些华丽的舞会,不断的关注,如被推搡的奖品。

最令人惊讶的是,她不情愿地承认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因此无法感同身受(绘名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并不是因为内心深处强烈的利他主义而如此慷慨。那个不断给予的宽宏大量的公主形象,完全是她控制欲强的母亲——她王国的统治君主所强加的假象。从那时起他们四人就保守着这重大的秘密,一旦败露了,可能会无法挽回地破坏真冬的声誉。

此后,任何只有他们四个人的社交聚会,他们都会要求仆人离开房间,让真冬自由地表达自己,不需要刻意保持公众形象。

“我可以问一下您为什么回到卧室吗,殿下?”她的女仆询问道。

她的侍女是一个比她略高、黑发的人类女孩,叫星乃一歌。奏的印象里,她是一个能干和可靠的仆人,忠于王国。因为两人都比较内向,她们的关系不是很亲近。奏很少会麻烦她做事。

“嗯,我正取刺绣品给尊贵的瑞希殿下,”奏简洁地回答。

两人继续沿长长的走廊沉默前行。和城堡里大多数的通道和走廊一样,墙壁上摆满了众多的肖像和古董,一直延伸到高高的天花板顶部。对于客人来说是一道美丽的风景,但在经历了十七年后,这些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特别的了。

当她看到父亲绕过角落时,她差点绊倒了自己。一歌立刻行了一个屈膝礼,而奏则花了一会儿才做同样的动作。

她的父亲并不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物,但他很少在宫殿里露面。在母亲去世后,他大部分时间待在城堡的书房里,签署新的立法或者弹奏他选择的乐器,通常是里拉琴——宵崎家族人尽皆知的对音乐的热爱。他绝不是一个失格的父亲,但是一个国王很难独自承担管理整个王国的重担,处理妻子离世的损失,照顾青春期的女儿。

通常,父女在空闲时会尽可能在一起弹奏乐器。但是奏近来很少见到父亲。

“父亲!自从上次见到您以来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她从屈膝礼中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您过得怎么样?”

她的父亲绷紧下巴,点了点头。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他看起来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

"您还好吗?"奏伸出手,关切地问道,"您不会生病了吧?"

"只是轻微的咳嗽,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安慰她,轻轻地拍开她伸过来的手。"我真的没事。"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请御医到你的书房来,"奏继续坚持,她不敢确定,但父亲咳嗽声听起来异常熟悉。

她的父亲摇了摇头,再次将拳头放到嘴边,剧烈地咳嗽起来。拿开手时,手背上满是鲜红的血迹。

奏的双手捂住嘴巴,脑海中涌现出母亲生病时的回忆。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对母亲响亮的咳嗽和身体剧烈的抖动感到畏缩。血液从她嘴里流出,就像从一个壶里倒水一样。母亲呛咳和窒息的声音在奏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她无助地看着父亲沾满鲜血的手。

“父亲,这和母亲当时的症状一样吗?”她带着一丝紧张询问。

"什么?"他惊讶地轻声笑道。"当然不。"

"但是咳血…”

"不,不,我已经跟医生谈过了,她说这只是喉咙里的溃疡。"他粗声粗气地清了清嗓子。"不要担心我。"

"我怎么能不担心?您的咳嗽和夺走母亲生命的疾病一模一样…”

"别多说了。立刻回去招待我们的客人,"他厉声道,擦去嘴角的血迹。

奏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父亲走过她身侧,朝书房走去。她无法理解为什么父亲会躲避治疗——是害怕医生,还是疾病?无论如何,她非常担心。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如果父亲同样死于这种疾病,对她来说是毁灭性打击。她心想稍后再和父亲交流。

奏在焦虑中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房间宽敞却空旷,一张淡紫红色的华盖床紧靠在墙上。她在抽屉里翻找一番后,拿出了正在做的刺绣,带着忧虑默默地回到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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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帖